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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宵节当日，燕城下了雨。

斜斜密密的雨丝，在初开的迎春花瓣上蹁跹，勾勒出绚丽春景。只是略微暖和的天气，再次回冷。

湿漉漉的冷。

云窈胳膊上的伤不怎么疼了，不妨碍她穿衣。

今日出门游玩，她穿一套利落衣衫，方便走路。雪色毛衣、深咖色背带裤，一双平底皮靴。风衣拎在手里，她下楼吃早餐。

杜雪茹等人都在看她。

云窈从发顶取两缕头发，编织在脑后，像戴了发箍，把整个青丝都固定住了，衬托出她一张洁白无瑕小脸。

她尖尖下颌线条十分柔和，唇瓣饱满，眼波流沔，妩媚到了极致，生出绮靡。

“这身衣裳不错，很时髦。”杜雪茹夸奖她。

云窈：“多谢妈。”

“毛衣哪里买的？”席文澜也接话，“真好看，改日我也去买一件。”

她明明和云窈有过数次过节，却总装作若无其事，虚伪过头了。

云窈：“不记得了。”

她明明什么也没说，但在席文澜听来，她便是在暗讽，“哪怕你买一样的毛衣，也没有我穿得好看。”

席文澜一口气梗在喉咙里。

她单方面把云窈视作仇敌，云窈却几乎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。

云窈去席墨渊那边时，席墨渊也换了衣裳。

他和云窈像是有某种默契，他今日也是白色毛衣配深咖色背带裤，戴一顶深咖色帽子，外面罩短款羊绒外套。

他正在摆弄一台相机，神色专注。

这么看去，他像极了留洋归来的少年人，英俊博学，热血爱国。

云窈侧头端详他。

他举起相机，对着她拍了一张。

直到镁光灯闪过了，云窈才回神，立马道：“哎呀，我刚刚歪头了，也没笑！”

当前相机还是稀罕玩意儿，街头照相馆也没几家，小照相机更是奢侈品了。

照相机贵，胶卷也贵，所以照相是个很严肃正式的事，需得认认真真摆好姿势，不能这么随随便便。

席墨渊：“没人规定照相一定要笑，没笑就没笑吧。”

云窈：“那不行。重新照一张。”

席墨渊：“你坐在沙发里，我再给你照一张。”

一旁的席荣立马说：“七爷，您和云窈小姐坐沙发里，我替你们照。”

云窈觉得有趣，当即拉席墨渊：“好好，这个主意不错。对了七叔，上次我送你的怀表，可以加小像，回头把咱们的合影放进去。”

席墨渊：“那是放心上人的。”

云窈不以为意：“你暂时还没有，而且你怀表多，我送你的就专门放我们的合影，你其他的再放心上人。”

席墨渊：“……”

他被云窈拉着，最终还是坐下了。两人肩并肩，原本中间有点空隙，席墨渊不着痕迹挪了挪，手臂靠着云窈的肩膀。

云窈努力把笑容撑到最大。

席荣按下了快门，一张照片成形，云窈还在那儿强撑着笑肌：“我眨眼了吗？”

“没有，特别好。”席荣说。

她这才松了笑容，揉了揉面颊：“我脸都笑酸了，希望照出来的好看。”

席墨渊站起身，去接席荣手里的相机，似随口接话：“你哭都好看。”

云窈：“……”

话虽如此，她还是喜欢笑着的自己。没道理要哭嘛，毕竟日子这样顺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