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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曦微露,黎明破晓。
霍彦仍旧在看那张照片,半晌,他轻声道:「一命抵一命,其实我们两清了。」
声音很低,听起来他想说服自己。
我却笑了。
笑着笑着,眼泪淌了下来。
父母辈的恩怨,他牵连到了我的孩子。
小小的胚胎,被它的父亲,亲手扼杀在我身体里。
怎能不痛……
「阿彦。」
何蔓疑惑的声音,自背后传来。
「你在看什么——」
话至一半,她脸色变了。
因为她站的位置,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张照片,甚至我的名字。
「宋倾?」
「你一晚上没睡,就是在想她?」
霍彦摁灭手机屏幕,揉了揉眉心,故作轻松道:「吃醋了,嗯?」
「我对她只有恨,哪来什么想不想?」
说话间,我注意到他的眼神莫名躲闪。
不只我,何蔓也看出来了。
她咬了咬唇,眼尾眉梢染上氤氲的薄红。
「别骗我,阿彦。」
霍彦神色一凛。
「这几年,但凡有人提起她,你就会失控。」
「大家都以为你恨死她了。」
何蔓上前几步,泪眼蒙眬地与他对视。
「可我心里很清楚。」
「在那些你陪着我,又无数个走神的瞬间。」
「你都没忘记过她,不是吗?」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几近哽咽。
豆大的泪珠,顺着脸颊扑簌簌地滚落在地。
「我背负小三的骂名,陪了你两年。」
「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。」
「如果你还是放不下——」
她顿了一顿,重音咬着字:「仇、人、的、女、儿。」
「没关系,我走就是了。」
她仰起脸,露出一个坚强的笑,抬脚要走,被霍彦抓住手腕,拉进怀里。
他轻抚她的发,无奈地叹了一口气。
「好了,别闹。」
「怀着孕呢,要去哪里?」
「我不会抛下你和孩子的。」
何蔓靠在他肩上,眼中划过一抹得逞。
她踮起脚尖,主动吻上他的唇......
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。
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,快吐了。
幸好。
剧烈的震动声横贯在他们之间,打破一切旖旎。
律师再次打来电话。
「霍总,我想了一夜,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。」
他语调沉重。
「太太已经死了两年了。」
因为屋内很安静,所以何蔓也一字不落地听见了。
不同于霍彦的怔然,她的眸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。
我冷笑。
也对,只要我死了。
霍太太的位置就是她的了。
霍彦眼中情绪变幻,沉吟了一瞬。
「你到底收了她什么好处?」
我无语凝噎。
他到现在还认为,我为了不离婚,不惜买通律师,装死骗他。
可我真的已经死了啊,霍彦,你怎么就是不信呢?
沉默几息,电话那头也不愿解释过多,公事公办道:「霍总,请稍等,我正在给您发文件。」
「离婚协议?她签字了?」
霍彦反问他。
律师的声音带了几分凄然。
「不——」
「是太太的死亡报告。」
8
午后,霍彦将自己关进书房。
他指尖颤得厉害,迟迟不敢点开那份报告。
我等得无聊,整个人像一棵海草,飘过来飘过去。
「不可能。」
霍彦自言自语:「她骗我,这一定是假的。」
我冲过去,想伸手揪住他的耳朵,骂他是个蠢货。
看都没看,怎么知道是假的?
可手只要一碰到他的身体,倏忽间,穿透而过。
徒留一片虚无。
不知做了多久心理建设,终于,他打开了文件。
一张照片映入眼帘。
我的思绪开始恍惚。
仿佛回到两年前,抵达佛罗伦萨的那个傍晚。
我提着行李,走出机场,拦下周边最近的一辆车。
车窗缓缓降下,露出司机的吊梢眼。
「美丽的女士,您去哪?」
我报了酒店名字,还注意到他车上有不少洋娃娃。
「我女儿喜欢。」
他从后视镜望着我笑。
我没多想。
心里盘算着下车多给点小费,给孩子买点好吃的。
路途颠簸,我撑着脑袋开始玩手机。
没多久,一股陌生香气扑面而来,让人浑身发软。
脑中顿时警铃大作。
「停车——」
我一边说,一边拨打 112(意大利报警电话)。
司机猛地踩下刹车,车门却没开。
他越过身子,一把抢走我的手机,丢出窗外。
「宋倾女士,目的地还没到。」
这是我昏迷前,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再次醒来,是在一间废弃工厂,几个壮汉围着我。
一开始,他们只是求财,翻遍我的行李箱,拿走所有可以卖钱的东西。
我身上的项链、耳环,被粗暴地扯掉。
钻戒太紧,被他们用另一种方式取下。
从始至终,我都没有反抗过。
连哭都不敢哭得太大声,生怕惹怒他们。
我以为,这样就够了。
我以为,顺从就能捡回一条命。
直到为首的那个司机,上下打量我几眼,眯起眼睛,闲适地笑。
我就知道,我完了。
我不是没有尝试唤醒他的良知,也不是没有求饶。
我说:「你女儿还在等你回家,别做傻事。」
我说:「你别碰我,那些东西送给你们,我不报警。」
我说:「求求你们了,我妈妈还在等我回家……」
可是没有人听。 没有一个人听我说话。 他们只会笑,笑得我头疼、身体疼,哪哪都疼。 晚风吻遍肌肤,明明是盛夏时节,我却如坠冰窟。 空气中浮动腥膻的味道。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。 脑子里的欲念肆意疯长。 ——还没再见妈妈一面呢。 ——还没跟那个人离婚呢。 ——还没开始崭新的人生呢。 ——我,就要这么屈辱地死去吗? 最后一丝意识被吞灭之际。 我的身子越来越轻,灵魂脱离躯壳,飘升到空中,只依稀听见他们的对话:「操,说了让你少嗑点。」 「她死了,我们怎么交代啊?」 「先别管那些了,把她扔海里。」 于是,我亲眼看着自己被装进塑料袋,沉入大海。 我完美「失踪」。 直到最近,警方破获贩毒案。 审讯时司机说漏嘴,说曾经劫杀过一位华裔女性。 比对失踪者名单,警方几乎可以确认是我。 最后,他们在洋娃娃里找到了我的断指。 我终于「死亡」。 其实,这份死亡报告十分简略。 因为,尸体的其他部位打捞不到。 所以上面仅有一张照片,和几段冰冷的文字。 霍彦翻来覆去地看,好像不敢相信,那个人是我。 他在房间里静静地坐了一下午。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,偌大的书房看着暖洋洋的。 我躲在阴暗处,霍彦在阳光下。 一直到后半夜。 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,却还是拨通了律师的电话。 他问:「为什么我没有接到警方的电话?」 律师叹了口气。 「打过很多次,但您都挂断了。」 「挂了?」 霍彦下意识反驳:「怎么可能——」 话音戛然而止,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口。 说不出来,又咽不下去。 他一个人坐在地上,失魂落魄地望着雪白的墙,喃喃自问:「为什么会挂?」 「那个时候,我在做什么?」 律师冷漠地回答:「抱歉,那是您的私事。」 电话被挂断后,周遭陷入一片死寂。 霍彦将脑袋埋于双臂之间,喉咙发出压抑的哀声。 似乎在痛苦地搜寻记忆。 我冷冷地看着他。 想不起来没关系。 我都帮你牢牢记着呢。 我被绑架、侵犯至死的那晚,霍彦,你在做什么? 你正抱着何蔓亲吻,在沙发上意乱情迷。 任由她在喘息间隙,抬手掐断跨洋电话。 我的尸身沉入汪洋大海那晚,霍彦,你在做什么? 你在给何蔓庆生,鲜花、蜡烛,好不浪漫。 你看了眼陌生来电,将手机倒扣在桌上。 我的断指被警方发现的那晚,霍彦,你在做什么? 你在陪何蔓选红宝石戒指,精致又漂亮。 她嗔怪你下班电话不停,你为她关了机。 所以啊,所以,霍彦。 在你妻子死去的两年时间里,你每一分、每一秒,每一分、每一秒,都在陪,另一个女人。 你让她,目睹你的背叛。 残忍至极。 9 我被接回祖国了。 空荡荡的骨灰盒里只有一根断指,看着怪心酸的。 下葬的那天,霍彦沉默又固执地抱紧我的骨灰盒。 怎么都不肯放手。 他整整三夜没睡,满脸胡子拉碴,眼下泛着乌青,憔悴到,让我觉得他会当场猝死。 我生前的朋友并不多,所以现场特别安静。 忽然间,有个苍老的身影拨开人群,推着轮椅上的男人,颤颤巍巍地走进屋。 看清他们的脸后,我愣住了。 是我妈妈跟霍叔叔。 我出国之前,霍叔叔就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。 而我妈……明明以前是个很健朗的小老太太。 现在为何一下子憔悴了这么多? 她深深凝视着我的遗照,扯了扯嘴角。 「倾倾,你回家了啊……」 这小老太太,特别拼命地,在忍眼泪。 我鼻子酸得厉害,魂魄游荡过去,想伸手抱抱她,却只化作一缕风,拂过她的满头银发。 心脏好像被针扎了一般,泛起细细密密的疼。 霍彦看见我妈,微红的眸底掠过一丝鲜明恨意。 「谁放她出来的?送回精神病院!」 精神病院? 所以这两年,霍彦一直将我妈强行关在精神病院? 难怪我飘在霍彦身边那么久,一次都没见过妈妈。 原来是被软禁了。 此刻,我妈被几个保镖架着胳膊,一把丢出门外。 她摔倒在地,衣服沾满灰尘,掌心也被石头扎破。 深深的愤怒感直冲我的脑门。 我朝霍彦扑过去,狠狠地踹他、打他。 可是没有用,我只是一具灵魂,连碰都碰不到他。 我妈扒住门框,说什么也不肯走。 「倾倾在这里。」 「我不回医院。」 霍彦冷眼看着她,嘴角的讥讽若隐若现。 相关Tags:人生 相关Tags:人生 |